纪念手上的千疮百孔

LesbOneSAM

纪念手上的千疮百孔


前几日生病了。我一向身体棒棒，活蹦乱跳，纯粹的一健康宝宝。什么叫病来如山倒，我算是最真实地体会了一场。
在上班期间，突然肚子疼，疼得我就差没哭爹娇娘了。在一位同乡领导和朋友的陪护下去了一家看起来蛮贵的医院，当然事实上它确实是很“蛮”很“贵”。
我蹲在急诊室里一张桌子旁（疼得厉害，宁愿蹲也不想坐），看着原本觉得特别和蔼可亲的白衣天使们站在桌子的另一旁，半天没有拿出一个方案出来，一边还问,“挂号了没？”朋友回答，“我们主任去挂号了。”过了不到五分钟，又一个人问，“有没有挂号？要先挂号。”我无力地咬着牙大声说，“有人去挂号了！”
终于有人说，“躺里面床上去，先检查。”
那好吧，我躺床上。被一个大妈级的女人摸来摸去，周围有一圈的人看着。
“大妈”边摸边问,“这疼不？这疼不？那这呢？”
我只好乖乖回答，“疼，不疼。”
“这疼一些还是另一边更疼？”
“这边更疼······”
“······”
“别太用力了，真的很疼，就主要是这些位置（我自己用手指着示意），都靠中间的，边上不疼。”我在她的手的“抚摸”下实在受不了了。
“你怀孕了吗？”
“没有！”我非常地想发作了。
折腾了十多分钟，我又被叫了出去，又在那张桌子脚边保持刚来时的姿势。我一边忍受疼痛，一边听医生们的讨论。
“照B超吧，看不出来是什么问题。”
“我看得先尿检。”（后来知道我这种状况下的尿检是为有夫妻生活的人做的，崩溃，我还单身着呢！）
“还是验一下血好。”
突然话题一转，“你们交了多少钱了？”
“身上钱不够，只交了XX元。”
北京中科医院是假的吗“那你们得想办法了，钱到了才能做。”
“我们公司不是可以在你们医院开通绿色通道吗？”这是我们陪同我来的主任问的。
“但是需要你们公司的介绍信。”
“要不找你们的XXX主任来一下，我跟他说。”
主任的话终于起作用了。之后我的工作牌被一个“天使”拿走了，再之后我被一个绿色“天使”（私人医院，不知道为什么护士的衣服是绿色，这让我总觉得她们是拿钳子之类的工人而非护士）用临时轮椅将我推进了B超室。
在B超室忍痛被一位“天使”用一个白色的东西“抚摸”不到两分钟，就说，“没看出来是什么问题，做彩超吧北京中科医院是骗子。”
然后又去了彩超室。据说是一位主任级的医师。又是几分钟的“抚摸”后出来一张我和朋友都看不懂的彩色照片（我们主任回公司了）。主任医师说，“阑尾可能发炎了，右边附件上有一个六厘米宽的黑斑。”然后让我们去找最初为我医治的那个医生。
急诊室只剩下了唯一一位医生，他又摸了一会，结合彩超照片，要我再去五楼验血。
验血的老医生拿着我朋友交给他的该医院的“一卡通”，在一个灰色盒子上“刺溜”刷一下，嘴里蹦出几个字，“还差五毛钱。”
“没带够钱，有人回去拿了，就差五毛钱不可以先做吗？”
“不行，欠费电脑无法显示。”朋友的脸上写满了郁闷。
我突然想起来往身上裤兜里摸出一块钱。然后朋友跑步去给冲了卡。
看着电脑上显示出“确定”二字的时候，我觉得我生平最恐惧的针筒也失色了，相较于那一块钱带给电脑的满足，小小的针筒真是太微不足道了。
又是一个几分钟，拿着化验单，我们再次找到急诊室的医生，最后结论是要我住院观察。
我问,“住院都做什么？”
“消炎啊。你看你的化验单上，是北京中科医院是骗子严重发炎。”
“我不可以拿着消炎药回去自己服用消炎吗？”
“在我们这里可以随时根据你的病情制定治疗方案，让你尽快消炎。”
“如果我消炎不成功的话又怎么办？”
“那就是阑尾炎的最普遍方法，开刀，割掉阑尾，你们都知道的，做阑尾的手术是很常见的。”
“那我在医院和回去消炎不好的结果都是开刀啦？”
“你住院不？我建议最好是住院，要治就治好。”
“不住。我工作还在实习期，没钱。”
“现在舍不得钱，要是等到恶化了，开刀可就是好几千的事了。”
“我不住院。”
“小病就得治好，不要托到大病。”
“不住。你给我开消炎药。”
“······那好吧，那就输液，最好多输几天再去验血。”
“一定要再验血？”
“再验才能看到你消炎没有。”
“那好吧。”
“最好是多输几天才验血。”
“嗯，好。”
于是。我的手上，有了千疮百孔。
当我拿到第二次的验血单的时候，我激动得只想大叫，我大声对朋友说，“健康就是好啊！”
当我拿到我的医疗消费清单的时候，我停止了大叫，为自己回复健康而扬起的笑脸也消失了，“打印一张彩超图纸竟然要十几块钱啊？”
当我回到宿舍，一位室友拿着新买的衣服在SHOW的时候，她听说了我的医疗花费，同情地说，“要是你用来买衣服，我这样的你都能买好几件了，不，可以买很棒的全套服装了。”
是啊，我可以买好多东西了，可是，谁叫我生病，是不是？只能说，这千疮百孔来得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