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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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
王彦铼
炎热了一个夏季的酷暑在立秋这一天终于有了收敛，丝丝凉爽向人们传递着秋的信息，整个孙家屯子在立秋这一天都开始忙碌起来，忙碌着山上活计的同时，还要在这一天的晚上吃一顿饺子，其含义是想抓抓秋膘，有一个好身体，今年有一个好收成。
孙家屯子的孙东和弟弟孙中也和其他人一样割了一块豆子地便和弟弟回家了，他们哥俩自幼父母早亡，一直过着清贫的日子，哥哥直到四十几岁的时候才成上家，娶了一个四十出头的寡妇，孙中今年也三十大多了仍没有成家立业，和哥哥生活在一起。孙中的右脸有一块先天的青记，随着年龄的增长青记越发地青黑了，看上去很不舒服，村里的一个巫婆说他是狼转世，因此村民都称他为“狼人”。孙中其实很老实厚道，每天除了在地里干活很少言语，村里有谁盖房搭屋他也总是最出力地帮人家，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老实厚道人。孙中和孙东来到村口，孙东说：“弟，你先回去，我去装点酒去。”孙中接过哥哥手里的镰刀先向家走去。自哥哥成家后，孙中搬到了自家的马棚里去睡了，因为一间半的小屋和哥哥嫂子们住在一起实在不是很方便，于是哥哥结婚后，孙中就搬到马棚里了。孙中走进院，听到哥哥的屋里有麻将声，他便先回到了自己的屋，他知道嫂子又在和一些闲人打麻将了，说心里话孙中很讨厌大嫂，因为她每天除了做点饭，山上的活什么都不干，每天都是吃喝玩乐，天天和大哥喝酒，和村里的其他闲人打牌，但大哥却拿她当个宝，自从嫂子走进家门，大哥象哄着小孩子似的哄着她，还偷偷地给大嫂买一些小孩吃的小食品，还亲热地称她“兰兰”。孙中回屋洗了把脸，忙又抄起扫帚开始扫院子，大嫂见孙中回来了，牌局也散了，几个闲人说笑着从屋里走了出来，大嫂开着孙中说：“狼人，你哥呢？”孙中没有停下手中的扫帚说：“去卖店了。”大嫂说：“一会儿咱们一起包饺子，今儿立秋，咱也改善改善。”孙东哼着小曲回来了，手里提着一瓶白酒，还买了一包熟食，度着方步走进屋里，孙中仍然在扫着院子，孙东进屋后忙从兜里掏出一包小食品塞进兰兰的怀里，顺便在她的胸前捏了一下，大嫂推开孙东，尖笑着指着孙东说：“天还没黑呢，你这老东西，又馋奶了。”孙中听到大嫂的话，他的脸红了，头低得更低了，他知道大嫂是个开放的人，对于男女之间的话题，她向来不是很避讳的。
一阵功夫的忙碌，饺子终于做好了，嫂子又将买来的熟食切好端上来，大哥早就将酒倒好了等待大嫂上桌，大嫂坐下后对孙中说：“老兄弟，你不喝点吗？”孙中摇了摇头，大嫂和大哥对饮起来，两个人越喝越高兴，一阵功夫一瓶酒就喝光了，大哥吃了几个饺子，便推了推桌躺下了，孙中回到自己的屋里，躺在松软的稻草上看着落日的余辉发呆。夜渐渐地深了，兰兰简单地收拾了下碗筷，推了推孙东，孙东没有动，兰兰上炕铺好被后，一只手伸进孙东的裤裆捏了一下，孙东顺势将兰兰抱到怀里，压到身下，一张满是酒气的嘴激情地啃着另一张满是酒气的嘴……每天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孙东感觉是最快乐的。午夜时分，孙中起来小便，他推开门，忽然听到院子里的果树下有一种断断续续的声音，他悄悄走过去，他看到有两个人正紧紧地抱在一起，一个身影很熟悉，那正是大嫂，另一个有些模糊，两个人云雨过后，另一个人笑着低声说：“兰兰，我这老头子够劲吧！憋好几天了。”兰兰笑着说：“快给我吧！别让人看见。”孙中听出来了，那个男人正是白天和大嫂打牌的孙会计，这老头在村里是有名的骚北京中科医院是假的吗神。老头拿出一张纸币，用手弹了弹，而后塞进大嫂的怀里，孙会计跳过墙头走远了，大嫂懒洋洋地向屋走去。兰兰进屋后，又躺下来，孙东翻了个身说：“你上哪尿去了？这么久。”兰兰紧紧地抱着孙东说：“当家的，我刚才撒尿，好像狼人在偷着看，我看他不怀好意。”孙东睡意朦胧的双眼睁大了，他亲了口兰兰说：“以后你注意点，别得哪尿哪。”两个人搂抱着进入了梦乡。
孙中回来后早以没了睡意，他瞪着眼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大嫂和孙会计的龌龊场面一直在自己的脑海中回映，他感觉大嫂不是个好人，是个地道的破鞋匠子，是个不正经的女人，和大哥在一起也是在玩弄大哥，孙中一直想到天亮。大嫂做好饭后，孙中过来吃饭，孙中看了眼大嫂他低下了头，想到昨夜她和孙会计的事，他的脸红了，大哥孙东正死死地盯着弟弟孙中，大哥敲了下桌子说：“今天我们还去那片地割豆子。”孙中妨下筷子没有言语。孙东和孙中一路上谁都没有言语，到了地里，孙东扔下手里的镰刀，走到孙中面前，抬手打了孙中一个耳光说：“你看你大嫂撒尿，你是人不？”孙中捂着脸说：“大哥，我没有，我大嫂不正经……”没等孙中说完，孙东抬手又是两个耳光，孙中捂着脸，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在孙中心目中，大哥是绝对威严的，因为自己自小是跟着大哥长大的，大哥对自己也是绝对最亲的人，因为自小到大，有谁欺负自己，总是大哥冲在前面帮助自己，但没想到今天大哥竟然因为大嫂打了自己，长这么大，大哥这是第一次，这样气愤地打自己，孙中捂着脸，淌着泪，拿起镰刀向地里走去，孙东看着弟弟的背影，伸出手，看了看自己刚才打孙中的那只手，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个月以后，看林子的老孙头病逝了，村里正好缺一个看林子的人，孙会计找到了孙东，说让狼人去看林子，孙东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孙东回到家后和孙中说明了村里的意思，孙中没有说什么，他点了点头。第二天孙中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铺盖，搬到了林子中的窝棚里。在背着行李出门的一刹那，孙东叫了声：“弟！”孙中回头看着哥哥的一瞬间，一行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因为长这么大哥俩还从没有分开过。孙中来到老林子里的窝棚里，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将铺盖铺好，又将老孙头做饭的小锅刷干净，而后出去捡柴禾。秋天的林子是美丽的，伴着飒爽的秋风，秋叶在风中翩翩起舞，一行行大雁排成“一”字或“人”字型掠过树梢向远方飞去，孙中看着远飞的大雁，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此时的心境可能与秋之悲凉有种分不开的默契。孙中向老林子的深处走去，这时一个女子的呻吟声令孙中停下了脚步，孙中发现在山下的沟子里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正躺在那，她的手臂和脸都被树枝划破了。孙中忙跑下山，女人已经昏了过去，他看了看，忙背起女人，将她背到自己住的窝棚里，孙中将女人放到小炕上，然后向村里跑去。孙中先到了村委会，将情况先汇报了村委会，村长正在打麻将，对孙中说：“狼人，你先找个大夫，去看看，就先放到你那吧！她这样一个人往谁家放，谁都不愿意收。”孙中没有说什么，向村大夫家跑去，大夫和孙中来到林中的窝棚，女人已经醒了，正一个人坐在炕中间用手拽着自己的头发，边哭边唱，大夫进屋看了看对孙中说：“狼人，她是个精神病，是个疯子。”说完推门就走了。孙中看着女人，而后到外屋开始点火做饭，一阵忙碌后，一锅香喷喷的米饭做好了，孙中盛了一碗饭夹了点菜，端到疯女人面前，女人看了眼孙中没有说什么，端起饭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孙中看着她吃得那样香，心想她肯定是饿坏了。女人吃过饭后，又独自躺到炕上，不知不觉便睡着北京中科医院是骗子了，孙中扯了条自己的薄被盖在女人身上，而后自己拿了个大棉袄在外屋的柴草堆上躺了下来。
孙中收留疯女人的事很快成了村里的特大新闻，兰兰逢人便讲，对村里人说狼人交了桃花运，孙东对兰兰说：“兰兰，咱们抽空去看看吧！问明白人家是哪的？干什么的？”兰兰推了下孙东说：“我可不去，我可不想打扰人家的快活，那里赶上世外桃源了，我不去。”孙东也只好做罢。疯女人自从到了孙中这，安静多了，每天就在窝棚前后，孙中做好了饭她就吃，吃过了就在房前屋后溜达，也不哭也不闹了，孙中在干活时，她就在一旁看着，孙中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回答说：“俺叫花花。”孙中又问：“你是哪的人？”她摇了摇头。女人看着孙中说：“你是哥哥？”孙中看着疯女人，笑着说：“我是狼人。”女人莫名其妙地摇着头，嘴里不断地叨咕着“狼人”这两个字。
这一天，孙东在朋友那喝酒喝到了深夜，带着醉意跌跌撞撞向家走去，村里的快嘴老王婆子打麻将从东头回来正好碰上孙东，她拉了把孙东小声说：“孙东，孙会计在你家呢。”孙东听后一愣神，加快脚步向家走去，当他来到家门口时，并没有进屋，绕到自家的后窗户下，透过窗户缝隙向屋里窥视，屋里没有开灯，但可以听到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厮混的快乐声音，孙东听得出，不是别人，正是兰兰和孙会计，孙东顿时火冒三丈，他用力撞开后窗，跳进屋里，拉开电灯，兰兰和孙会计正赤裸裸地抱着，他们被孙东的出现惊呆了，忙各自拽了条被子盖在身上，孙东一把揪过孙会计，抬手给了他两个耳光，而后向着他的裆部狠命地踢了一脚，孙会计捂着裆部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孙东的眼睛红了，兰兰颤抖着蜷缩在角落里，孙东跳上炕，一脚将兰兰踹到地上，他又跳到地上，兰兰忙跪在孙东面前，抱着孙东的大腿哭着求饶。孙会计脸色铁青，仍用手捂着裆部嚎叫，叫着，叫着，忽然昏了过去，孙东对兰兰吼道：“穿上你的皮，快去找他家老娘们。”兰兰忙穿上衣服向外跑去，孙会计由于伤势过重，当夜被送到了医院。孙会计的婆娘用手指着孙会计的鼻子骂个不停。
自孙会计的事后，兰兰很少出门了，也不打麻将了，有时还跟着孙东到地里干活了。而孙东的脾气却遭透了，对兰兰已经是一改常态，稍有不顺便对其张口就骂，抬手就打，还染上了酗酒的恶习。这一天，兰兰接到一封母亲来的电报，报上说兰兰的妹妹精神病犯了，已经走失好长时间了。兰兰看过报后，忽然想到了孙中收留的疯女人。于是兰兰对孙东说明了情况，正在喝酒的孙东却不让兰兰走，而且还给了兰兰一个耳光，让兰兰到外屋去给自己拿酒，兰兰哭着捂着脸，她来到外屋随手她拿起一个瓶子放到饭桌上，而后推门而去。兰兰向村外的林子跑去，她来到孙中的窝棚旁，一个穿着整洁的女人正用树枝在地上写着字，兰兰走近一看，她惊呆了，疯女人正是自己的妹妹，中科白癜风医院怎么样她正用树枝写着“狼人”两个字。兰兰上前拽了下妹妹的衣角，妹妹看着兰兰，摇着头向屋跑去，兰兰跟到屋里，屋子收拾得很整洁，在小窗台上摆满了盛开的牵牛花，在外屋的柴草旁有一个简易的床铺，床上铺着孙中那件破大衣。这时去外面砍柴的孙中回来了，她刚放下柴草，疯女人便跑了过去。村里的老村长这时带着一伙人急匆匆地跑过来，对孙中说：“狼人，你哥哥喝药了。”孙中听后，忙向村里跑去，兰兰忽然想起，自己给孙东拿的酒可能是拿错了，酒被自己放到了柜里，那是一瓶农药，她哭嚎着也向村里跑去。孙中来到哥哥家后，哥哥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脸上挂满了呕吐的污渍，已经断气了。孙中扑到哥哥的怀里痛哭起来，兰兰拿过装上的农药瓶子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