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Bitcoin是一次伟大的金融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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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

关于这个东西还是有很多普遍理解我觉得是不对的，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在几个不同的地方与不同的人有过不少争论。我始终 认为 Bitcoin 是一次伟大的金融创新。虽然这个标题仅代表我个人的意见，但我相信历史会证明这一点。这是我在时隔两年多之后再来谈 Bitcoin 的原因所在。

我曾经在两年多前说过《Bitcoin，虚拟世界的黄金》 （以下用“前文”指代），主要观点基本没变，前文中关于货币发展沿革的介绍也比较全面了。本来是没必要再说，但是网上有太多的争论在于双方或多方对于一个 或多个概念的理解有差异——通常的一个可能是本身这个概念内涵比较丰富，可以有不同的理解，这种争论的水平一般比较高。另一个可能是参与的一方或各对于概 念的理解都不对，结果就是一帮SB吵架。后者在知乎经常发生，实在有必要建议知乎改名为：智乎？——发言前先鉴定智商，智商不够的用户还是清理掉比较好。

货币

这就是谈到BTC必须首先明确定义的一个概念。很多反对BTC的人连这个概念都搞不清楚。当然，这个概念也的确很复杂，估计也没人敢说完全搞懂，能搞得比较透的人多半都已经拿过诺贝尔经济学奖了。

但关于货币的基本常识还是需要一点的。这方面前文已经说了不少。主要就是一个货币发展简史：从实物货币到金属货币，再到纸币。

按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详见下文）的简单粗暴的解释，货币就是一种特殊的商品，是商品交换中的一般等价物。大体上是没错，但这更多的只能用来说明早期的货币，比如黄金。如果你对货币的理解只停留在这个阶段，那么对于理解现代经济是远远不够的。

对于实物货币和黄金（金属货币），我想大家应该都很理解。但是纸币就要复杂得多。

如前文所说纸币源于金属货币的纸质凭证（如银票），但从原理上说，这种纸质凭证只是一种纸面化的金属货币，本质上还是等同于金属货币。直到有一天，有钱庄发现可以超量发行这种凭证的时候……纸币才真正地诞生了。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人类经济史上最重要的创新之一，正是因为纸币的诞生，才使人类经济发展的速度超越黄金的开采速度，同时人类经济的总体规模也不再受制于地球黄金总储量的约束。

而BTC的创新与此相当。下面我就来证明这一点。

经济学

上面说到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其实哪有什么经济学和政治经济学的区别。从经济学发展史上来看，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不过是经济学的一个分支罢了——而且很有可能是一条偏离正道越走越远的错误道路。

普 遍认为经济学始于亚当.斯密的《国富论》，而其中所提出的“看不见的手”应该是经济学的最高指导原则。之后所有的经济学发展理论都是基于此的修正，之所以 说马克思是错误的，就因为他要用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来代替那只看不见的手。但是实践证明，这只看得见的手更容易犯错误，而且错误的后果更严重。所以我说他 这是错误的道路。

为什么要相信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而不应该想信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呢？

因为市场永远是对的，但政府不是。

特别是从长期来说。

市场当然也有失灵的时候，但这会促使人们增长经验，完善规则，改进市场。并且从客观上说，造成的损害是较小的。

比如荷兰郁金香泡沫。

但是庞氏骗局是有意的犯罪，不能把这种事情栽赃给市场。

至于政府的错误就不提了，“伏尸百万，流血千里”都是小的。

之所以首先要谈经济学的概念问题，就在于如果你不能接受这种市场主导的自由主义经济学观点，那么下面的内容你也不必再看了，很长的。

政府与中央银行

当市场失灵的时候，人们总会希望有什么强权出来强力纠错。而政府就是这样一个利维坦。

政府和央行这种机构的历史也是说来话长。

在早期政府设立央行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发行纸币，而且不是像钱庄那样在拥有等额黄金储备的情况下发行纸币，而是把纸币当作政府债券来发行。比如世界上最早的央行——英格兰银行，就是因为英法战争，政府没钱而设立的。

但是这种政府与央行同穿一条裤子的制度有一个严重的问题就是，政府每当缺钱的时候（比如战争）就会想印钞票，于是导致通货膨胀。比如抗日战争胜利后的中国，当年的法币和金圆券的恶性通胀大概算是亚洲的历史之最。

所以美国建国以后关于要不要有一个央行的问题是有过多次反复的。

美 国刚建国的时候，在当时的财政部长汉密尔顿强烈争取下，才与杰斐逊等人达成妥协，实现设立了美国最早的央行：第一合众国银行。当时是因为独立战争打完，联 邦政府没钱，杰斐逊等人才勉强同意设立央行发行钞票（代价是汉密尔顿让步，同意首都不设在纽约）。但是这个短命的央行只得到20年的许可，在到期之后立即 被废。

5年后，因为美国与英国又爆发了1812年战争，美国国会不得不同意重开央行筹钱，这就是第二合众国银行，但是寿命仍然只有20年，因为当时的杰克逊总统达成一项伟大的成就：把当时美国的所有国债全还清了，于是他在第二合众国银行许可到期后也把它关了。

这时是1836年。之后即使是南北战争时期，美国都一直都没有央行。原教旨自由主义者们不能容忍这样一个集权机构的存在。

但是南北战争也需要钱，这时的联邦政府是通过一个私营的国家银行系统发行钞票（被称为绿钞）。

到了1907年，华尔街的一次严重金融危机使得市场濒临崩溃，最后由金融大享JP摩根出手挽救了市场。美国才再次把央行这事提起来，并最终于1913年，成立了美联储。

所以政府是靠不住的，除非有一个独立于政府（美联储勉强算）甚至超政府（欧洲央行）的央行机构。

当然现在央行的主要任务已经不是直接印钞票了，更多的是间接地制造或回收货币——通过基准利率、法定准备金率及公开市场操作等（详见前文）。

但是BTC没有央行……

因为货币在经济生活中无所不在，如果由政府和央行主导了货币的发行和调控，意味着这样的经济体仍然存在着极权的可能——即使不是一个极权的政府，也可能是一群垄断的金融资本家。

对于原教旨自由主义来说，这是很难接受的事情，但是在过去，这又是不得不妥协的一件事情。

现在，BTC的诞生，终于创造出了一种不依赖央行的货币！这一创新绝对是历史性的。

汇率

由于各国央行发行自己的货币，货币之间当然有汇率的问题。

但这在早年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比如英国就曾经规定了英镑与黄金的固定兑换比率。而黄金作为全球通行的硬通货，就成为了一个价格标准。

这就是最早的金本位制。

后来到了二战结束，为了制定国际贸易规则，原来的金本位制变身成为著名的布雷顿森林体系，由美元固定与黄金的兑换比率，各国货币汇率与美元挂钩。

这仍然算是金本位制。

直到70年代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因为美国贸易逆差太严重，于是美元超发了，超出了美联储的黄金储备，固定汇率崩溃。

当然，时至今日，仍然存在一些并非完全市场化的汇率机制，比如港币的联系汇率机制，人民币的盯住一篮子货币的联系汇率机制，但是要做到这点的前提是外汇管制。但外汇管制的副作用就是限制了该货币只能作为地区货币使用，无法成为国际货币。

之所以最近BTC忽然又红起来，就是因为它的汇率发生了大幅度的波动——与两年前那次暴跌不同，这次是大涨，十天之内从1200多人民币冲到6400多人民币，一度甚至超过8000人民币。

于是有人说这是BTC市场的泡沫，也有人说这是因为没有央行干预的结果。

但是事实呢？

实际的货币也一样有波动，至于幅度为什么没有那么大，却绝不是央行的功劳——央行调节汇率是出于政府的政策的需要，并非是市场需要。

真实的原因是：世界各大商业银行等金融机构有数以万亿计资金在全球外汇市场中流动，任何一点汇率的风吹草动，都会招来巨大规模的资金从中套利，最终轧平这些波动。

这就是市场看不见的手！

至于通胀引发的货币贬值，同样是市场对政府恶行的惩罚。比如著名的津巴布韦币——它的贬值速度可比BTC的升值速度大多了。

所以这不是否定BTC的理由。

但是市场为什么没有能够稳定BTC的汇率？

我的理解是：目前BTC还太新，这个市场还太不健全，市场还不知道BTC的真实汇率究竟是多少。

在这里，我要赞美那些参与BTC交易的投机者——投机者并不是贬义，他们是市场最主要的组成部分之一，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市场才能永远正确——因为只有市场偏离正确轨道的时候，他们才有投机的机会。

不过必须承认的是，这次的波动暴露出BTC在设计上的几个缺陷：

第一、因为BTC是有上限的，据说是最多2100万个，这意味着它注定是一种持续紧缩的货币，汇率终归是要永远上涨——如果它永远存在的话。

第二、它的交易速度太慢，一次交易要10分钟左右才能完成，这在现代货币市场是不可想像的——只有没有电脑网络的古代货币市场才可能比这更慢。在现代的货币交易市场，10分钟够投机者们来回套利好多次了。

伟大的创新在诞生之初难免会有一些不足之处的，这也有待于后来者的改进。

虚拟货币

关于这个概念，我要说的是：BTC才算是一种真正的虚拟货币。

首先，传统意义上我们在网络上消费所支付的货币仍然是实际的货币，只不过是一种数字化的现实货币，这肯定不能算是虚拟货币。就像银票只是白银的等效凭证，并不能算是纸币。

其 次，游戏或某些应用（如QQ中用的Q币）中使用的虚拟货币具有一定的虚拟货币的性质，但并不能算是完全的虚拟货币。因为它们很难在游戏或应用以外流通（不 是不行，但是很难）。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些货币的发行方并没有独立于现实货币运营——所有的虚拟币都与现实货币以官方固定汇率挂钩。这至少说明这些货币并 不独立，只能算是一种虚拟货币与现实货币之间的一种过滤形态，甚至可以理解为一种特定的数字化的现实货币。

现在我们再来从最原始的角度来考虑一种全新的货币需要具备一些什么特征。

这种货币必须有一个独立的发行方，与现实货币之前的关系是完全市场化的，它的流通没有特定的限制（事实上，只要前面的条件满足，这个条件是自然满足的，请自行思考）。

而BTC是符合这样的条件的真正的独立货币。所以我说它是真正的虚拟货币。

之前的各种虚拟货币不过是金属货币时代的银票，而BTC才是真正的纸币。

Bitcoin有什么问题

前面已经说了它的两个问题所在：一个是持续紧缩，一个是交易速度太慢。

在前文中我已经说过了持续紧缩的问题，这注定了它在未来不会是一种流通货币——因为“劣币驱逐良币”（见前文中说过的格雷欣法则），持续紧缩的货币总是比较“良”的。所以它在未来虚拟货币的世界里的地位大致相当于现在金融市场上黄金的地位。

黄金在当今时代，除了少量的工业用途以外，最主要的作用是价格基准和投资品。

所以，在目前虚拟货币市场尚未成熟，BTC自身价值尚未有定论的时候，它成一种投资品是很自然的事情。因此，对于最近的爆炒情况，我并不感到非常意外，只是幅度的确超出我的想像。

当然现在回想起来，即使是这样的幅度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作为一种持续紧缩的货币，它可能升值到任何价格，即使它现在的市场价格远远超过它现在应该有的价格，那也不过是投机者们提前预支了它未来的升值预期。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又未尝不是投机者们发现了它实际的内在价值。

不过更深的隐忧在于，2100万的上限量实在是太少了，以现在这种价格，传统金融市场上的大鳄随便来一条都能把它一口吞下……

再说交易速度。

前面已经说过，投机者是保证市场永远正确的重要力量，而他们要想达到在市场波动中套利的目的，一个必要条件就是快，你必须的波动刚发生的时候就抢到机会下手，否则晚了就不但套利不成反被套牢。

但另一方面对于BTC来说，交易时间无法缩短，因为它需要全网51％的计算量来证明这次的交易是真实有效的。

这是一个相当致命的问题。

所幸现在的BTC市场波动还是很慢的，10分钟足够了……

比 如前一阵国内BTC价格高涨的时候，国外的BTC价格其实没有涨这么多，投机者完全应该在那个时候从国外市场买入，再到国内市场卖出，两次交易的20分钟 内，差价应该还没拉平。当然我相信当时是有人这么干的，这种套利操作的结果就是使国内外的价格差波动不会超过20分钟

。

这就是投机者如何让市场恢复稳定正确的真相。

它是不是庞氏骗局？它会不会成为一个新的郁金香泡沫？

其实前面说了这么多，这两个问题才是那些最近才听说BTC的人们最关心的问题。

对于第一个问题，我想提问的人大概没有了解过什么叫庞氏骗局。

庞氏骗局首先是个骗局——有一个或一伙设局的人，然后把后面骗进来的人的钱用来兑现给前面骗进来的人，但骗局越滚越大最后终将崩溃。

在BTC中，并没有这样一种情况，它的所有程序代码是公开的，参与的人也都是自愿的，每个人都可以随时退出，它也不承诺收益。没有任何一点与庞氏骗局相同。

但是对于第二个问题，我得说：有这个可能性。这也是自由市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因为BTC本身的稀缺性，使它具备了被炒作的价值。只要有足够多的资金流入这个市场对BTC的价格加以炒作，它是很有希望成为一个新的郁金香泡沫的。

如果你厌恶这种泡沫风险，不要参与这个市场投机活动就是了，这不是否定它的理由。

Bitcoin的央行

BTC真的没有央行吗？那么它是谁发行的？又是如何调控的？我们为什么要相信它？

前面已经说了，现代的纸币已经不是金属货币时代的实物货币了，它已经进化成为一种信用凭证。人们之所以信任这些纸片，唯一的原因就是信任它的发行方——政府和央行。

而政府为这些纸片提供的担保并非是黄金，而是政府以未来的税收等作为担保——外加武装力量的强制力（比如津巴布韦币）。

关于信用货币，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

假设某天A向B买了点东西，但是A没带钱，就打了个白条给B。过了几天，B向C买东西，但是也没带钱，就拿A给的白条抵帐。如果A这个人信用非常好，C也接受A的白条，与B达成交易。在这种情况下，A的白条实际上就起到了信用货币的作用。

在这个例子里，并没有黄金什么的为A的白条作担保，提供背书的只有A本人的信用，以及A与B的交易记录。但对于C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BTC既然没有央行，那么是谁在发行BTC呢？从阴谋论的角度上来说，我们可以说是那个化名为“中本聪”的匿名邪恶组织。但事实情况却是——BTC刚出现的时候，它并不值钱，1万个BTC才只能买到一个PIZZA……

所以这个猜测并不太合理。但是从BTC的原理上分析，我们可以知道，支撑着BTC价值的不是别的，正是所有参与BTC计算的人的信用……

因 为每次BTC交易都会产生一笔交易记录，而这笔交易经过全网51％的计算力验证属实之后，就相当于这51％的参与者为这笔交易作信用背书（因为BTC的算 法决定了这种背书是不可伪造的）。而同样的，BTC之所以能持续升值，背后的原因也在于参与的人越来越多，提供的信用担保自然也就越来越高。

类似于前面的例子中，如果A信用虽然不好，但是这个市场中51％的人认可了A和B的那笔交易，A就无法抵赖，他就必须兑现这笔交易的白条。

事实上，BTC是一个交易记录链，当A付出BTC的时候，实际上已经兑现了——因为他之前获得BTC的时候已经付出相应的代价——不论是通过交易付出商品还是通过挖矿付出电费。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BTC才是真正的“人民”币——所有参与BTC流通活动的人，组成了BTC的发行方（即央行的部分职能）。

之所以说这只是央行的部分职能，是因为作为央行的另一部分职能——货币的调控——并不能由这些人操纵。

这部分是由程序定死的：每小时发行多少多少BTC，每四年减一半，上限为2100万。

这是一个简单粗暴的央行。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一个可行的办法是如我在前文中所说的——设立虚拟银行（当然与实体银行不同，这里应该实现的是某种算法和协议，而不是设立实际的机构），开展BTC的存贷款业务，通过利率等机制调控市场货币量，甚至以BTC为基础发行衍生货币。

关于Bitcoin的终极猜想

如果说BTC需要改进上面说的问题，尤其是那个央行调控的问题，我们可以猜想出一个skynet统治的世界……

如上面所说，BTC目前最大的问题之一就是它的“央行”算法太过于简单粗暴，它需要更加的灵活和智能——甚至需要自动进化。

比如它需要盯住各大主要的实体货币，需要关注市场上的交易量和交易频率，然后按照一定的算法去维护BTC的发行量。

最终，这个智能的“央行”操纵了人类世界的货币，成为了最大的极权主义巨头，建设出一个机器人统治人类的世界。

创造这一切的程序员成为这个世界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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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CSDN张海鹰博客